延宕三年多，菲律賓南海仲裁案這場精心編排的“大戲”即將落幕。聯(lián)想到自2010年美國在東盟地區(qū)論壇外長會上大肆炒作南海問題，繼而宣布推進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以來，原本平靜的南海這幾年可謂“你方唱罷我登場”、“亂花漸欲迷人眼”，航行自由、軍事化、仲裁案等關鍵詞“走馬燈式”地占據輿論焦點。喧囂之余，理性的人們開始撥開紛擾，以平和的心態(tài)看看南海這幾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首先，南海航行自由真的出問題了嗎？新加坡的朋友對此格外關注。在回答這一問題前，首先需要厘清關于航行自由的兩個“話語體系”。

一個是國際法認可的“航行自由”。路透社此前采訪一些國際和地區(qū)航運公司、船東協(xié)會負責人，得出的結論是南海商業(yè)航行并未受到影響，我也從未聽到新加坡航運界的朋友對此有任何抱怨。事實上，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南海航行自由從未出現(xiàn)問題。南海依然是世界上最安全、最繁忙的商業(yè)航道之一，全球海運貨物總量的40%經過南海，中國貿易和能源的70%至80%也要依靠南海航線。如果南海航行自由真出了問題，中國必將第一個站出來維護。

另一個是美國實施的“航行自由計劃”。前不久，美國軍艦一年內第三次駛入中國南沙島礁鄰近海域，聲稱借此挑戰(zhàn)中國“過分的海洋權益聲索”。有意思的是，美國并未加入《聯(lián)合國海洋法公約》，卻樂于解釋他國的海洋權益聲索是否“過分”；并未得到聯(lián)合國、其他國際組織任何授權或認可，卻忙于在他國領海甚至內水游弋，維護所謂“航行與飛越自由”。事實上，美國所謂的“航行自由行動”始于其1979年為反對即將出臺的《公約》有關規(guī)定，而開始采取的單邊行動。

說到底，美國話語體系下的“航行自由”，是“美國例外論”的海洋翻版。其習慣游離于國際法外，既當法官又當警察，有關行動并非只針對中國，目標也遠不止南海，而直指美在全球水域的進出自由和海上霸權。這種“自由”背離《公約》和習慣國際法有關限制，背離多數國家對航行自由的主張，對地區(qū)國家是福還是禍，歷史自有公斷。

其次，南海真的“軍事化”了嗎？幾十年來，個別地區(qū)國家長期在其非法侵占的中國南沙島礁上整軍備武，架設軍事雷達，部署火炮、導彈等進攻性武器。2011年以來，美國更宣稱要將其60%的軍力部署到亞太，并不斷在南海周邊強化軍事同盟，加大軍力投放，開展軍事演習，對華抵近偵察增至目前每年約1200余架次，平均每天近三次。這一頻率甚至超過冷戰(zhàn)時期美國對前蘇聯(lián)的抵近偵察強度。

因此，如果要說南海“軍事化”，那么實際早已“軍事化”。如果要說南海的“現(xiàn)狀”，那么凡此種種就是南海最真實的現(xiàn)狀。

然而，偏偏有人“選擇性失明”， 指責中國打破南海“現(xiàn)狀”，硬把南海“軍事化”同中國南沙島礁建設聯(lián)系在一起。“軍事化”這頂帽子無論如何扣不到中國頭上。中國不是第一個進行島礁建設的國家，相反中方建設的主要目的是把有關島礁進一步“民事化”，增強在南海提供公共服務的能力，中國南沙華陽礁、赤瓜礁上的燈塔已經并將繼續(xù)為眾多往來商船照亮航路。

也有人質疑中國南沙島礁建設的規(guī)模和速度，但這顯然不能成為評判對錯的標準。建設規(guī)模多大、速度多快、水平多高，取決于中方在南?？赡艹袚暮Ｉ纤丫?、航行安全等國家責任和義務，也取決于中方在南?？赡苊媾R的軍事壓力與挑釁強度。中國在南沙駐守島礁上部署必要的防衛(wèi)設施，是在行使國際法賦予主權國家的自保權，是對個別國家長期在南海所作所為的“反應”，目的在于增強管控局勢和避免進一步損失的能力。

好比一塊彈簧，受到多大擠壓，就會出現(xiàn)多大反彈。在涉及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問題上，中國人民對自己祖國近現(xiàn)代所遭遇的傷痛刻骨銘心。無論域內外勢力如何施壓，今天的中國決不會迫于壓力而低頭，決不會畏于強權而退縮。

第三，菲律賓南海仲裁案的實質到底是什么？仲裁案這場戲看似熱熱鬧鬧，實則表演做作。隨著劇情的演進，越來越多的人已看清其幕后的實質，并開始思考這個案子對南海、地區(qū)乃至整個國際社會的深層次影響。

菲方刻意規(guī)避中菲南海爭議的實質是南沙群島部分島礁的領土爭議和南海海洋劃界爭議，公然違反中菲關于通過談判和協(xié)商解決有關爭議的雙邊協(xié)議，精心包裝出所謂《公約》的解釋和適用問題，濫用《公約》強制仲裁程序。而仲裁庭無視《公約》關于適用強制仲裁的一攬子規(guī)定，無視中方依據《公約》第298條作出的排除性聲明，肆意擴權濫權。這一幕幕都似經過預先排演，按照設定的劇情在發(fā)展。

這個案子提醒我們，如何全面、準確并秉持善意地理解和適用《公約》規(guī)定的強制仲裁程序，值得國際社會的高度重視和深入反思。無論仲裁庭的裁決結果如何，這個案子都給《公約》全體締約國上了一堂生動的實踐課。它告訴我們，今后不管什么案子，不管是否涉及領土主權和海洋劃界，只要稍經包裝，都可以提交強制仲裁，讓30多個締約國根據《公約》作出的排除性聲明成為一張廢紙，也為《公約》爭端解決機制的信譽劃上了一個醒目的問號。

這個案子告誡我們，一些人正刻意貶損《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的作用和效力，企圖借裁決結果在南海炮制新的“法律事實”和“談判基礎”。顯然，這些人低估了中國維護自身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決心，也低估了中國和東盟國家致力于全面落實《宣言》、維護南海及地區(qū)和平穩(wěn)定的誠意。無論仲裁庭的裁決結果如何，中國都將繼續(xù)堅持不接受、不承認的立場。這一立場沒有也不會改變。

這個案子更昭示我們，公道自在人心。目前，已有4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組織對中方在仲裁案上的立場明確表示支持，這其中既有東盟國家，也有域外國家，還有阿盟這樣的區(qū)域組織。即使在西方國家，也有很多國際法專家，從專業(yè)角度發(fā)表嚴肅、公正的評論，表達對中方法理主張的認同，指出仲裁庭的裁決結果不具有國際法效力。

更多的人關心仲裁案這場戲落幕后，南海形勢究竟會往何處去？人們注意到，菲律賓內部的有識之士開始認識到，仲裁案并不能解決中菲南海爭議。菲律賓候任總統(tǒng)杜特爾特也已釋放積極信號，表示愿就南海問題同中國直接對話。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仲裁案這出政治鬧劇的煙幕終將散去，中國同包括菲律賓在內的南海聲索國遲早要回到直接談判的桌前，通過平等協(xié)商找到彼此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這才是解決南海爭議的滄桑正道。